将明

【大宫SK】平行世界

1.

新闻里说,将在九月的第一个周末进行下一次平行世界间的物质传送。

 

大野智醒来的时候,二宫和也的手正搭在自己肚子上,呼吸轻轻地吹过来,鼻尖上痒痒的。

习惯这件事原来只需要三个月。

 

2.

三个月前,闷热的天气好像是太阳像地球靠近了一半距离,他联系了船长在休息日那天去钓鱼,虽然海上晒得更厉害,但是吹海风要比吹棚里的空调清爽。

船长说那天去不了,接着就听到了这种只会在科幻电影里有的台词:“说是要做物质传送的实验,出航的话可能会被传送到平行世界的鲨鱼嘴里。”

 

 

他不太清楚那场实验的目的与波及范围,只是在一如既往燥热的天气里,家门口多了一个二宫和也。

据说东京有七个人不受控制被传送了,大野智记得有个家庭主妇在镜头前大哭,说自己以前暴躁的老公变得非常体贴,不希望这一切还会改变,还有一个公司职员说自己的上司变得比自己还要无能,不知道可不可以趁机换部长。

加上没有被发现的这个二宫和也,应该是八个吧。

 

不同于那七个人的性情大变,来自平行世界的二宫和也唯一的变化,就是成了大野智的爱人。

他和那个二宫和也打一样的游戏,做一样的小动作,喝醉了脸通红的样子都没有一点儿差别,只是他会习惯性靠近大野智,比如勾他的手指。

虽然两个人二十年里做过比这过分得多的亲密动作,但是私下的触碰却少之又少。

出道的时候事务所说,作为团员,为了关系更长久,私下记得保持距离,不然会厌倦的。他尝试着离开观众之后就离他远一点,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也造就了另一种贪婪。

几个番组固定的都是他们俩的位置紧挨着,靠近他说话,麦克风收不到音,把自己没和他在一起的生活都描述一遍,后来竟然也成为了节目的特色。两个自说自话,偶尔忘了还在采访的主持人和嘉宾的存在。

二十几岁的时候,因为在舞台上做的太过火,被事务所找去谈话,他问二宫和也,他们俩怎么了。

二宫和也说,我们太像了吧。

 

3.

原本两人约定,为了粉丝,作为偶像的二宫和也不能公开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唯一的知情人大野智要和他保持距离,希望他能忘记爱人这个角色。

可或多或少存在不能完全模仿原来的生活模式,比如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住在哪儿,因为在那边的世界两个人已经同居了。

知道大野智不清楚自己的住处时,的确难过了一下。他们很早就公开了关系,从没想过还有另一个世界,两个人陌生到这种地步。

日历上的九月二日被用红笔圈出来,那是他们的生活恢复原样的日子。

 

直到那天演唱会结束聚餐回来,他凑到他面前吻了他,这个大野智再也不会有机会过原来的生活了。

可能是仗着自己知道他不会发脾气,才会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大野智果然没有太大反应,摇了摇杯子里的冰块,用很小的声音问他:

“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大野智记得很多年前,二宫和也给自己写了一首歌,第一句是“距离你和我的相遇已经过去了四年”,四年被他唱得像一辈子那么浪漫。

 



4.

那时候他们还在夏天开演唱会——不如说是在国立开花火大会,他们十指紧扣,烟花散落在空中,唱歌的人也会在心里默念一些属于夏天的愿望。

大野智看着夜空哭了出来,安可结束眼角还是红的,二宫和也把帽子盖在他脸上:“粉丝还没哭你怎么就这样了?”

他一委屈泪水就像决了堤,仰着头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脖颈上亮晶晶的。

“Leader这么喜欢烟花吗?明天有花火大会哦。”

 

那是他二十代最后一场花火大会,黄昏时站在河岸边,带上了狐狸面具隐藏在人群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式表白,不是很老套吗?大野智应该喜欢简单的东西吧,还不如在鱼里藏情书呢。

可是两个人太熟悉,什么样的方式都显得漏洞百出。也许错的不是方法,而是这个决定。明明哪怕不打破这层壁垒,他们也足够亲密了。

还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喜欢到头来都保持在合适的距离里。

 

他以为自己的暗示太过含蓄,不会再得到回应了,心不在焉地听着烟花在空中炸开,从情侣中间穿过,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猫背的人。

两个小时的等待对成年人已经足够煎熬。

直到结束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二十几条消息,看到发信人的名字,心脏漏了半拍。

那个人发来了许多曝光过度的图片:“来看Nino推荐的花火大会了!”

等他找到他,人群已经零零散散散去,“我们在一起吧”“我一直都喜欢着你”,这些排练过的台词到底说出口几句,第二天就想不起来了。

 



5.

原本出差错的是这个二宫和也,这下变成了大野智。

或许那个吻是开端,从那以后他们品尝了太多次禁忌之果,酒精味的、荔枝味的、青梅味的……夏天好像更热了。

大野智学会不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痕迹,迷迷糊糊地把二宫和也抱在怀里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真实感,自己身边的到底是爱人吗?

“你是不是在骗我?怎么会有两个二宫和也?”

“如果是呢?打算和我断绝关系吗?”

不会,会更幸福。

他喜欢摸他的嘴唇,薄薄的,说很多话,做的时候会变得很红。

如果是在骗我就更好了。

 




6.

大野智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二宫和也了。

甚至没有“开始”这个概念,关于喜欢这件事,他意识到的并不是“二宫和也是特殊的”,而是“其他人差了点儿什么”。

十几岁的时候,“孤独感”第一次降临在他身上,京都的剧场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腐烂的橘子和黑压压的观众席,构成了他本应该最自由的十六岁。

那个时候从东京赶过来的二宫和也,身上带着大野智最向往的浪漫,他甚至有种他是从雪夜坐着列车赶来的错觉,只是听他说日常琐事,精灵一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耳朵里,他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后来他的人生在镜头前滴水不漏,永远都不表露真正的情绪,做一份贩卖感情的工作,用摄像机表达出来,那是从小就会的事情。

那份感情唯一不能贩卖的顾客就是和他一起站在镜头前的二宫和也,他甚至自己都不敢察觉,露骨的接近和触碰,在心脏快要脱离胸腔的时候,他都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7.

二宫和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习惯性地亲昵却被经纪人的电话打断,四点要去彩排,还有一个小时开始,两个人都不见踪影。

“我在大野桑家里,直接来这边接我们就可以了。”

大野智洗了把脸,看着打电话的二宫和也笑了,他以前最介意两个人被发现私下有什么交集,甚至觉得会发酵成不得了的事情,如今看来,在外人眼里都是普通朋友的交流。

到了电视台,门把开玩笑地问了两句为什么他们俩在一起。

“之前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又搞砸了。以前因为私下不敢交流,在台上就会控制不好距离,如今太介意会被发现,竟然让别人以为他们生疏了。

没有喜欢上对方的大野智和二宫和也,究竟应该怎么相处,可能他们永远不会明白了。

 

不过除了朝夕相处的这三个人会介意,观众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节目上被无数次称赞“Arashi的关系真是太好了”,那样的关系从来都不会越过“Arashi”这条线。

 

握手、上台、问候、唱歌,流程化的相处模式带来的安心感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想着自己有了家庭也会这样吧,只是看着他们,在他们身边,就觉得自己真是厉害,遇见了这样的四个人。

其中还有唯一的意外之喜,二宫和也。

表演的时候,大野智握住了二宫和也的手。

“いつか巡り逢える虹の橋で 同じ夢を見よう……”

 

8.

“买个花瓶吧。”

九月的第一天,高温还没有散去。工作结束后经纪人把二宫和也送到了小区门口,大野智再坐着电车跨两个区去接他。

想抱怨这样来回跑真的太热了,又忍住了。

路过快要关门的花店,二宫和也本想进去买点什么,却又决定不下来,最后拿了一个玻璃花瓶。

他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他会回去,回到爱人身边,生活没有一点儿变化。可是大野智呢?那个二宫和也在自己的世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回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

他们依偎在一起看了一晚上电影,啤酒罐在地板上到处都是,好像睡了一觉又好像一直醒着,去拿下一罐的时候二宫和也被大野智揽在怀里,他好像哭了。

太阳升起来,身体变得沉重,他说是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可是无论多少岁,他都做不到和二宫和也分开这件事。

 

出道那天他们牵着彼此的手站在夏威夷的船上,风很大很大,少不经事的人以为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9.

休息室里只有二宫和也一个人,他看着大野智,用往常的语气问候了早上好。

 

这不是昨天的二宫和也。

 

这是十四岁和他打电话打到睡着,十六岁和他一起出道,二十岁和他组成OMSK,二十三岁说一起去无人岛,二十八岁站在台上说着感谢的话,三十一岁一起跳到泳池里,三十五岁一起看演唱会的时候坐到自己身边一直说悄悄话的二宫和也。

 

是大野智现在才明白自己有多自己喜欢,却一直没有和他在一起的二宫和也。

 

 


10.

大野智想起二宫和也的推荐,带上棒球帽去了花火大会的现场,人们都在看着天空,没有人发现他。

他往河岸走的时候,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很像二宫和也的身影。

犹豫着靠近,又躲开了,那男孩带的狐狸面具也像极了他。

不要靠近,不是喜欢。

他默念着这些规则,第二天回到镜头前,继续站在二宫和也身边。

 




11.

“好久不见了,Leader。”

 

他回来了。

 

“有朋友送了我一个花瓶,要一起去买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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